淡白

【aph/扑克设】扑克纪年28

主味音痴,带有英加和一点点的dover

有点纠结,可能会触到雷点orz


        马修·威廉姆斯来拜访的时候,亚瑟·柯克兰不知为何并不惊讶。

​        原先他对这个人没什么关注,一个脱离了皇室、远离了政治中心的人,过着富裕、安闲而又逍遥的日子——亚瑟真心希望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的贵族能够这样——是很容易被人遗忘的。他虽说脱离了父姓,然而皇室也算优待他,仍将他安置在了原定给他的封地——以产枫糖浆和白熊出名。 

​        要说起他母亲——也是阿尔弗雷德的母亲——的事,能说起一大串。这位当时极富盛名又极有个性的美人儿自从那场震惊世界的事故后,成了黑桃国人民永远的伤痛。

​       她那么美,又出挑,又轻快,她有橙红的头发,玻璃蓝的眼睛,她还有一个仿佛真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名字——艾米丽。当阿尔弗雷德的父亲还是皇子的时候,他突然宣布要结婚的消息,这可让皇室上下及全国人民都吃了一惊——他的妻子会是什么人?她的出生怎样?她高贵吗?她优雅吗?她配得上皇室吗?她有贤能的品德吗?她能够担当起未来Queen的重任吗?她……各种各样的官方的非官方的报纸都在猜测纷纷,漫天的小道消息和谣言试图一探究竟这女人的身份。

​        他们的结婚和离婚一样突然。黑桃国人民刚刚接受了这位新晋的王妃——不仅她的美貌,她的举止,更重要的是她独立自主的精神,不屈于王室身份的品格,她已经表现出来的、对于构建一个更加美好的黑桃国的赤诚的愿望,使得人们如此地热爱这位王妃——然后她就离婚了,刚刚诞下一对双胞胎。

​        大法官——亚瑟的一位叔父——怀着大概也是纠结的心情,审理了这桩离婚案件。事实上两人在感情上断得很决绝,艾米丽王妃决不能忍受一个自己不爱的丈夫继续生活,哪怕她将来能够成为Queen,能够实现她的政治理想。他们不能够协议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两个孩子的抚养权。艾米丽坚决要求带走至少一个孩子,而王室则不想失去任何一个继承人,更何况从传统的观念上来说将双胞胎分开抚养也是不够道德的。

​        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到最后艾米丽几乎是用着皇室的钱来与皇室打官司。也正是因为这场官司拖的太长,舆论开始动摇了。“为什么一位母亲连想要与孩子一起生活都是过错?”民众们开始这样想。其实琼斯家并不想为难艾米丽,已经给了她丰厚的费用——这笔费用中的相当一部分又被用来争夺抚养权。以至于艾米丽在外人看来既没有钱又没有孩子。“一个出色的女子,被皇室玩弄了几年就丢掉,到最后一无所得。”这成了大家对此的印象,甚至主流的报纸上也开始隐晦地批评他们做的“不够妥当”。最后皇室妥协了,将长子马修的抚养权交给了艾米丽。

​       亚瑟的母亲曾经问过法官大人这件事的内情。那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显然也为此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在整件事了结之后,他只是擦了擦头上的汗,神色郁郁地说:

​        “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        七年后,前王妃艾米丽在一场车祸中意外去世。皇室该不该对她进行悼念,又成了一个争论许久的问题,最后算是扭捏地办了个规模不大的葬礼。更重要的是一直与她一起生活的幼子马修·威廉姆斯。照理说他失去了抚养人应该重新回到王室,然而威廉姆斯家这次同样选择了强硬的态度。著名的是那段录音,一位记者在某次开庭结束后采访到了马修·威廉姆斯,他身穿黑色的丧服,神情温和中戴着哀恸,他即使稚嫩,却坚定地说:

​         “不,我将永远冠以我母亲的姓氏。她给我的影响无人能及。”

​         正是这一段简短的采访再一次撼动了黑桃国人民的心。他多么幼小!多么纯粹!多么坚定!他难道也应该卷入皇室的纷争当中,而再也不能享受快乐的童年吗?

​        也正是在那之后,民众对于皇室的信任开始逐步地下滑。此后阿尔弗雷德的父亲继位了,他算不得什么高尚的King,但也没有什么大过失。过了一些年头,他又娶了一位贵族的小姐,立她为Queen辅理国事,却再也没有生育过子嗣。这是合乎礼节规范的,然而黑桃国的人民却始终感到怅然若失。直到今天,在事情过去十年之久时,亚瑟仍能够不时在街头听见中年的男女这样议论:

​        “如果是艾米丽王妃!如果是王妃!”

​        马修·威廉姆斯和阿尔弗雷德·F·琼斯长得真像,这是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不得不承认的。然而气质却迥然有异,一个是内敛、腼腆、谦和、不与人争辩,一个是外向、阳光、以及藏在此后的、极强的自负与控制欲望,因此当初见两人时,个性差异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很那让人注意到容貌的相近之处。更何况也许是为了区分的缘故,马修留着更长的头发,发色也比弟弟更淡一些。

​        亚瑟观察到,这个年轻人从不会自己找起话题,也不会抢着别人说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乖巧地回答。而在没有人说话时,他便会微微低下头,若有所思。当被人搭话或是提问时,他会略微惊讶,而总不免露出微薄的带有歉意的微笑,得体又温暖。

​        和这样的人说话比和那每一句都充满了想法的皇子要轻松许多,亚瑟很愿意与他聊天。他刚回国不久,许多往日的旧交都疏远了,有一个能够聊一聊的对象不是坏事。

​       “你和阿尔弗雷德长得真像。”

​        “有很多人这样说过呢,先生。”

​        “那么,你来干什么呢?”亚瑟的心中涌起惬意,态度也缓和许多。

​         “是殿下让我来的。他说他不能常来见您,拜托我来拜访您。”

​         “殿下有心了。”亚瑟僵硬了一下,心中有些不爽。阿尔弗雷德最近暗示地越发频繁,先是三番五次让他入宫陪同,每次都是两人独处房间昏暗空间狭小,亚瑟就只好装作不懂面色不改严肃板正地和殿下谈起国事,直到阿尔弗雷德那漂亮的蓝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使人再也狠不下心来,亚瑟才会叹一口气,稍稍地靠近一点他。 

​        “亚蒂就不能再离我近一点嘛。”成年了的殿下像个小男孩一样说着。亚瑟装作没听到。

​         后来是给他父亲知道了,大约是被说了“别弄出什么丑闻来”“给皇室丢脸就剥夺你的继承权”之类的话。一个上了年纪、权势已去的老国王在青春正盛的皇子眼里是并无多少权威的,然而知道自己是唯一的继承人,阿尔弗雷德也并不想作出违逆的举动败了人心,到底收敛不少,改为派自己这个哥哥来拜访了。

​         所谓拜访,其实是送了不少东西,每次亚瑟看着马修勉强地报出一长串名字,知道这位并不过着多么奢靡的生活,难免有些为难他。

​        “不用勉强了。殿下的心意我领了。”本来不是皇子也是位贵族大少爷的青年,因为性格柔软竟被自己的弟弟欺负到给人跑腿的地步,亚瑟也是于心不忍。

​        马修停下来,不出意外地又流露出一个微笑。

​         亚瑟突然感到悲哀,为自己,为眼前的青年,也为殿下,也为那个模模糊糊的弗朗西斯。他问马修想不想陪他度过下午茶的时光,青年不出意料温顺地应允了。侍女搬来精致的小桌,在盛开了鲜花的阳台暖房上,端上了上等的红茶和茶点。亚瑟出于习惯从容地坐下,并且邀请他坐下。

​        下午三时三刻的阳光最好,亚瑟眯起眼睛,心中的阴霾略略消散一些。处于政治漩涡中的人大多和他一样,不得不找到排遣孤独和忧郁的方式 。只有当一朵玫瑰、一只红茶杯上的雕花重于国事名声之时,这样的不平衡感能够稍稍冲淡高压下的崩溃之感。亚瑟曾经就是不能接受此而毅然地离开家乡,但他现在明白这一切他都不得不面对。那并非是逃离可以解决,他可以逃脱具体的事务,但是责任本身,已经足够给予他一辈子的重压。

​        亚瑟再一次看向马修,突兀地发现他也具备一种惊人的美丽。并不与阿尔弗雷德相似,反而更加接近弗朗西斯。只是少却了立场和情感,甚而连欲望也无半分,在薄纱般的光线下,像一团朦胧的雾气。

​        他拿起茶匙,舀了一红茶叶末,然后站起身来,在青年有些惊诧的目光中,把茶叶末慢慢倾倒在了他那张和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脸上。

​        深色的叶末有几粒粘在他的睫毛上,有几粒在嘴唇旁,还有几粒掉到了衣服的缝隙中。青年目瞪口呆,不知这举动是什么意思。亚瑟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又提起茶壶,确认水温适宜后,对着他的脸浇上去。从额头开始,涓涓细流在厚玻璃滤过的阳光下甚至有些七彩的纹样。水在他的脸上晕开来,当真是陶瓷质地,冲掉了茶叶末,也冲湿了他的衣衫,眼睫上最后留下了珍珠般的装饰物。最后,亚瑟又亲手剪了一朵玫瑰,别在了青年的鬓角,招摇欲滴的艳红陪衬着不知所措的神情。

​        亚瑟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着声唤侍女来为他换身衣服。马修离开之前请求再与他说一句话,他说:

​        “先生,您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请一定顾虑到殿下。这或许是对你和我唯一重要的东西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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