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

【aph/扑克设】扑克纪年23

       露中的章节  带一点耀湾、任勇洙对湾单箭头

       被自己的更新频率感动了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仿佛照理就应该无限地延续下去,直到两个人都白了头发,笑嗬嗬地互相依偎在火炉旁。那时伊万早已经把梅花国交付给别人啦,王耀也已经把家族的事都了却啦。那时他们都把一根柴薪的火花看得比家族或者国家重要,那时他扶着他的手,他倚靠他的肩,一起强睁开老花的眼睛,开始编纂他们的回忆录。

​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第一页上写:

​         “给陪伴我一生的爱人……”

​        可是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只能存在于那童话结尾被一带而过的“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他们心照不宣地不去想。他们心照不宣地知道事实是怎样。

​        即便他们自认是一心一意地对待这段感情,绝不存着玩弄自己和对方的心思,可仍然像刀尖上舔血的人,小心翼翼,患失患得,都知道它马上要失去似的。

​        那时我还能怎么样呢?伊万想。如果真有那一股力量来到,我把整个梅花国都抵押出去了,我跪在它面前,痛哭流涕,我说:“求求你让耀留在我身边吧!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这样说,可它不闻不问……

​        那我反倒不惧怕它了。我重新站起身,正面迎接它。我先把耀藏在最深的宫室里,任谁也找不到,只有我有一把钥匙,我把钥匙放在最贴身的地方。他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要在他察觉到风吹草动之前击败那股力量。我把它打得烟消云散。然后我把耀迎接出来,我为他加冕,亲手给他戴上王冠。

​        他已经派人去调查王家和本田家争端的底细。他注意到一个人——王湾——耀的亲妹妹,和现在任红桃皇后的本田菊关系不错,在事发后也下落不明。出事的当晚正是王湾的生辰宴。

​        “我想她了……”王耀却低着头说,“湾是我们那儿最漂亮的女孩子。柳叶眉、鹅蛋脸,小脸颊子白里透红。她天生就该受人喜欢,就该让所有兄长来宠爱。——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纺织丝绸?因为我想送她亲手做的礼物。  

​         “我们那里没有不喜欢她的人。她不爱做女红,就没有人强她做;她不爱习女书,就教她诗词;还有专为她做的吃食、专为她制的茶……

​         “那天晚上正是她十三岁的生辰!她穿的藕粉绸子碎花衣裳,多好看呐。我还记得她求大人给她喝酒——哪有不应她的理?她自己喝两口就不喝啦,那么大一海碗,全叫嘉龙灌了下去!后来又有外族的同辈小辈要闹她,我们都怕她喝多了不好,全替她挡回去啦,我和嘉龙都喝了不少……我是先回去了,可那晚外面人闯进来,不先看到她?她也没个音讯……”

​        言及此,满目黯然。

​        伊万又心疼,又有点嫉妒。唯独在谈到他的家族时,耀能说的最多,他却感到他们的心意并不相通了。他未曾见过他们面容的那些人,却与他的爱人有着血肉之亲,有着一种不为外人所知道的羁绊。这种感觉既有些奇怪,又使人不安。

​        他无法清晰地掌握关于耀的每一个细节,他无法像拷问犯人一样拷问他,把他所知所想所能全都逼迫出来。他无法这样做,可他想得到所有。

​        好在耀总是愿意诉说。少年即使有哀恸也往往只是成为底色,在其上他仍描绘出斑斓的、只属于他的世界。伊万常常惊讶于他怎么会把家人看得那么重要——他不厌其烦地说到每一个人,说他们之间的联系。说完湾这个在伊万看来有点娇气甚至令人生厌的小女孩之后,他又说俊逸寡言的青年嘉龙,温和多思的濠镜,甚至不可避免地,他也说到循规蹈矩却冷淡无情的菊,还有只见过几面、阴横暴戾的葵……

​       而伊万一面与他聆听,一面却要谨慎不着声色地从他的话里试图找出蛛丝马迹。然而他从未因此感到疲惫,他在爱人身边,整个人都是甜软的。他真正害怕的只有最后那一个真相,那一个或者几个人名。于他那只是一个要铲除或堤防的对象,于王耀却都是血肉相连的活生生的人。

​        其实他并不愿意隐瞒,他不愿意给王耀打了麻药然后从他身上割一块腐肉下来,然后等药劲过去了让他感受不那么深刻的疼痛。但是,他更不忍心把一切真相告诉他,他不忍心让他眼睁睁地看自己鲜血淋漓。

​        渐渐有了王湾的下落。这个小女孩似乎也在外敌进入宅院之前先被护送离开了。或许是担心她实在太小,又派了一个家仆跟着,但是在兵荒马乱的晚上走失了——听到这里伊万开始疑惑,作为不比他年长多少但重要很多的嫡子,怎么没有人跟着王耀而让他沦落到流浪的情形?——伊万派去的人在当地一家当铺找到了与描述类似的小女孩,老板显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收留她让她做个小丫鬟。

​        这让伊万打消了对她的一部分顾虑——如果真的和本田家有勾结,也不至于凉薄到事了后帮扶一把也不成。就算真的与之有关,多半是被利用了,之后成了弃子,也不使人怀疑。尽管如此,伊万还是想顺着这条线摸下去,他派人给她送去几件衣裳首饰和银钱,一来算是代王耀照应了这个妹妹,二来倒想看看这个小姑娘的反应——送东西的人不报名姓,王家不会已经打听了她的下落而偏不叫她回去,就看她有没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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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的?”王湾有些诧异。

​        “不给你给谁?我们这儿还有哪个小丫头片子?”任勇洙把包裹给了人转身就要走,走到门口想了想还不免说,“你近几日还是好生养着病吧,我和父亲说不让你往前面去就是了。”

​        他是老板的儿子,刚要学着打点打点家业,就遇上这小丫头,先是哭哭啼啼求个吃住的地方,来了就每天闹腾个没完,又不会做事,又娇气,又吵闹,闹了几天先把自己闹病了。他先前就想给几两银子把她撵出去,偏母亲看她长得又俏,又会说话,本来就深恨家里没一个女孩儿,见了她,倒像亲女儿似的,喜欢的紧,竟一味地要留在身边。倒把他这个亲儿子给冷落了。

​        “谢谢哥哥!外面忙,还为我操心这些。”这女孩子歪在榻上,此时却如此甜甜地说,声音因为生病没有气力而软绵绵的。任勇洙心里一空,说不上来的感觉,忙仍然往外边去了。

​       王湾看人走了,自己才打开包裹。是几件普通的衣裳首饰和银钱,数目不多,她也没在意。奇怪的是她翻遍了里外夹层也没看到像往常一样留的纸条。

​        “菊哥哥怎么回事……”她喃喃了两句。且不说派人主动把东西送上门来太过惹眼,而且什么信息也不给单给她几样东西也让人摸不着头脑。她正思索着,突然外面又有人进来。她一惊,作出正在收拾东西的样子,没想到进来的人还是任勇洙。

​        “哥哥外面的事忙完了?”她只好半背对着他问。

​         “忙……忙完了。”任勇洙见她在收东西,硬着头皮说,“到底是谁给你的东西?难道是你本家要来把你接回去,先来给你个信儿?”

​         王湾没有做声。任勇洙却当她是默认了,一下慌了神,也不想想就算正有其事也会提前和他们当铺通个气,只是结结巴巴地说:

​         “我看……我看也好!省得你个……你个小丫头片子在这里闹得……闹得我心烦!”心里已经很不是滋味。却没想到王湾回过头来,又娇又俏朝他说道:

​         “哥哥哪里的话呢!我哪里还有什么本家?哥哥家就是我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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